不惑—吾齋水墨展    

“不惑—吾齋水墨展”——青年藝術家許贇2015臺北個展


“我理解的中國畫,裡面沒有那麼多的掙扎、糾結、焦慮、哲思、社會反思……它是這些行為後的逃逸和放下,人生本沒有意義,所以我們與生俱來地會尋找,而中國人文精神裡的虛無、玄奧正是告訴我們只需要去關注內心,表達屬於你的生活。”——許贇

今年的6月17日至21日,無錫青年藝術家許贇將在臺北華山文創園的紅館舉辦主題為“不惑----吾齋水墨展”的個人作品展。本次個展同時也是配合榮宗敬家族的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成立100周年慶典以及(臺灣)無錫商會的成立典禮的文藝活動。
本次展出的40幅左右的作品,是許贇近十年來的代表作品,涵蓋花鳥、山水、書法。人生不惑之年,既是他個人藝術發展的一次梳理,也蘊藏了他將來的藝術方向和可能的資訊。
許贇的書法我們可以從他先生吳覺遲的描述中略得大概:“許贇少好文學,好學敏求,博聞強記。書法好“二王”及唐宋諸家,及研徐渭、王鐸、傅山之作,知臻深尋源之要,乃攻秦漢南北魏書,于李斯泰山刻石、漢張遷、袁敞、袁安碑、張猛龍專之愈勤。當其欲書,自朝至暮,雖至深宵,不知疲倦,作八、六尺長幅一揮數十紙猶有未盡之意。其作氣勢縱逸,能以剛柔相濟,朴者天真,秀潤者閒雅;元氣淋漓,筆隨意發,秦漢之質,魏晉風神巳入其腕下。蓋能悟“神釆為上”之意者,何慮“點劃狼藉,使轉縱橫”置之于何處何地耶?”
他的國畫深入傳統,由近及古,將唐人之巧、宋人之法、元人之意有選擇地化到自己手上,所以在他的畫裡,都能找到諸如海上四大花旦、錢瘦鐵、陸儼少、石魯、程十發、華心羅、惲南田、四僧、唐寅及至宋元諸家的消息,但都隱藏在他巳趨明確的面目中,無論山水還是花鳥,他都著力表現著生活中所見的意象,而非無生氣地摹古,使作品中同時明確地傳遞出傳統底蘊和現實氣息,可以觀見其創作狀態和思維過程。許贇認為:“藝術是執念的創作過程,一部作品該有的氣質,是將傳統的東西化到自己的手上,表現當下的情懷。”同時,許贇似乎對色彩有天生的敏銳度,作品設色或馥鬱華貴、或淡雅清秀,構圖多巧思,章法如其書法一樣,有一種天籟感,虛實、濃淡、快慢、枯濕信手拈來,將很多的矛盾統一在一件作品中,這應該就是作品真正的藝術價值吧。

且將淡墨悅浮生

“不惑—吾齋水墨展”的主人公許贇,其個人經歷非常有意思,他曾以“局外人”的身份闖入藝術領地,他本無意為之,但天賦這種東西不會叫人視而不見,更何況是一個懂得抓住機遇和勤奮的人,於是,多年磨礪,終有所成。
許贇有很多身份,他經營著一家小有聲色的機械企業,又創立了“食客三千”個性文化餐飲和“富貴山林”文創產品兩個品牌,並且經營了兩家在錫城有相當知名度的小餐廳。另外他還有著多個與藝術毫無關聯的頭銜,比如:無錫市工商聯執委、無錫海外聯誼會理事等。但所有的跨界對他來說都只是服務於唯一的夢想——他的藝術人生。也正是這左手造夢、右手實幹的狀態,讓他能自由游走於理性與感性、傳統與現代之間,創作出深諳傳統又極具個人風格的作品,年紀輕輕便以很高的藝術造詣獲得業界前輩認可與賞識。

工科生的藝術啟蒙

中國傳統藝術的門檻很高,所以往往需要所謂的“童子功”,但這一切的成規到了許贇這裡都失效了。在他人生的前20年,幾乎沒有觸碰過任何傳統藝術,少年時一心想做建築師、醫生,但高考的不如意,讓他陰差陽錯讀了機械專業。可是人生的魅力來自其不可預知的戲劇性----“上帝為你關上一扇門,就會為你打開一扇窗”。大學中的失意青年開始研墨揮毫,填補因對未來茫然而致的虛空感,卻沒想,一支毛筆將一個工科男骨子裡的文藝才情徹底啟動了。
許贇在習字之初,從《張猛龍碑》和《石鼓文》開始臨摹,視“二王”為宗,遍習張旭、懷素、徐渭、王鐸、傅山之作及秦漢南北魏書,喜開張、縱橫一路。後來有幸認識書法界老前輩吳覺遲先生,吳先生師承陸儼少、錢瘦鐵、蕭退庵、鄧散木、龐士龍等等,書、畫、印堪稱一代翹楚,且先生清雄絕塵、格高入古,無論藝術和修養都給了許贇重要的影響。許贇說:“吳先生教給我的東西讓我至今受益匪淺,書法的入手與擇帖、線條的品質、墨色的氣質、結構、山水畫構圖的原理,甚至告訴我藝術家與筆墨紙硯的微妙關係,小到如何洗筆、如何磨墨、如何擇紙、試紙、如何翻冊頁等等,這些很多人忽視的細節,實則是中國傳統藝術之基本。”再之後,有幸拜陸儼少大師哲𠻸陸亨先生為師,先生出生名門,但謙遜低調,畫藝謹守家法,幾可亂真,常授許贇以陸氏山水技法及獨家法門,並鼓勵其說:“先過線條這一關,再研究墨塊,然後你可以在這基礎上嘗試加進你自己的東西。”陸亨先生如此寬鬆的氛圍也給了許贇更廣闊的求知空間。

做藝術,首先得有飯吃


1998年4月,許贇在大學即將畢業前舉辦了首次個人書法展,並同時參加了馬士達、莊天明、辛塵主辦的書法交流活動,尤其得到莊天明老師的悉心指導,對書法的本質有了更深的理解,之後出了第一本書法作品集,藝術道路已然起步。但許贇是理智的,他始終記得覺遲先生最初說的一句話:“做藝術,首先得有飯吃。”就此一句,便是十年滄桑,人生的戲劇性再一次呈現出來,他日後得以養家糊口的居然是他最不喜歡的機械。那些年裡,他白天努力做工廠,晚上“躲進小樓成一統”,研墨揮毫,在另一個世界裡沉浮。但傲然而立于創業的艱辛風霜中的唯一動力便是未泯的藝術之夢,也更深層地體會到了“有飯吃”的意義----它可以讓藝術家最大可能地保持獨立人格、堅持自我,驕傲地風雅,不為五斗米折腰便可少掉很多無謂的應酬,也為自己贏得了空間與時間。所以,常常有很早就領略過許贇書法才華的朋友問:“不知他現在在幹嘛?挺可惜的”,也有新朋友看到許贇的書畫作品時會問:“怎麼一直沒聽說過這個人?!”,所有的問題,上面巳經有了答案。

蛻變----宗敬別墅


“一念休怨,永墮異趣”,人生往往因為執念而會看淡得失。2008年,他在無錫梅園半山腰找到了清靜一隅——宗敬別墅(近代民族資本家榮宗敬先生的別業)。許贇借宗敬別墅做工作室用,潛心寫字、畫畫,閑來喝茶、看書,太湖山水、春水戲鴨、牡丹風荷、古村舊巷……無論是英雄主義夢想還是愜意的江南情懷,都躍然紙上。那時的梅園除了賞梅季節㳺人較多,其他時候都清幽至極。許贇常常午後散步,園內空無一人,他頓時悟到人生其實是個悲劇,想當年榮宗敬、榮徳生兩兄弟一生戎馬商場,也沒幾日安閒可于梅園小憩,而此時卻恵澤到這樣一個執念于藝術的後輩……不禁慨然,也由衷感恩,所以他常常會在宗敬別墅前的宗敬先生像前鞠恭謝禮。巧合的是,2014年12月,許贇在臺北與榮宗敬先生的曾孫榮康信先生相遇,兩人一見如故,之後榮康信先生趁回無錫參加兩會的機會專門又回訪許贇。這次許贇的臺北展覽也得到榮康信先生的大力支持,又恰巧他們家族的上海商業儲蓄銀行成立100周年慶典,許贇在宗敬別墅創作的一張精品“《五彩鳳凰----鳳來儀》將作為無錫市政府的賀禮送給宗敬先生之子、康信先生的爺爺------上海商業儲蓄銀行董事長榮鴻慶先生,可謂一段天緣!

結束這段山居歲月,許贇也基本理清了自己對未來的思路,也清楚了理想與現實之間該如何拿捏和進退,所以他在忘年交高先生和機械公司同學搭檔張先生的支持下,將機械工廠全部委託同學打理,自己只占一半股份,將全部精力投入藝術道路上來。2010年,許贇以總分第一的成績進入南京師範大學研修藝術碩士,主研書法,三年裡在導師王繼安先生的指導下,系統地梳理了書法的脈絡並對傅山書法作了專題硏究。學院的氣氛和氣息更豐富了他的藝術修養,那時,為了能爭取更多的時間研習,他不住學生宿舍而是專門租了隨園校區山上的一間教師公寓,每天學習至深夜。他也常感慨人生境遇之奇妙,入南師讀硏,恍若一夢,所以創作了一批“隨園一夢”的書法作品並鐫一印章為念。

藝術即生活

許贇一直認為,僅僅孤立地來研究藝術而無法返饋到生活中去,那是沒意義的,而同時,生活也會提供給藝術豐富的靈感和體材。他與夫人都性好自由天然,常常遠遊,帶著藝術的眼光去尋覓優秀的建築、有格調的餐廳、上等的食材……所以,日後也便有了個性文化主題餐廳----食客三千。也是許贇的一次跨界嘗試,他將自己的美學觀念、文化態度化為一磚一瓦、一草一木、桌椅器皿,點滴滲透進屋裡每個細小角落,賦予了一間城中村的普通民房新的生命,他在這裡以食會友,推杯換盞間交流藝術,這裡也是流轉於俗世的他給自己的一個遁逃空間。
近年來,許贇到處遊歷,他說他的理想生活是在某處山清水秀的地方,自己蓋個房子,每年可以隱掉幾個月,讀書寫字畫畫,然後開個展覽,把作品賣掉夠一年的生活,這樣便是夢裡人生了。他欣賞叔本華的孤獨論:“沒有相當程度的孤獨是不可能有內心的平和的”、“把部分的孤獨帶進社會人群中去”、“學會在人群中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孤獨”等等。人生巳至不惑,許贇認為藝術家應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應更關注自己、更純粹、更徹底,藝術作品既是將內心沉澱向外公佈的媒介,也是進一步通往內心的通道,所以,創作的道路應該是適度寂寞的。
在如今藝術市場空前繁榮的情況下,導致鮮有藏家,都是炒家的局面。藝術品因為過度地商品化而弱化了其評判的準則,也便使太多的學藝者放棄了對藝術本質的追求和探索而有意無意地迎合市場。而許贇在解決了養家糊口問題後,固執地堅守在中國水墨的庭宇內,堅持中國水墨的固有特徵:線條、筆墨、格調……在努力做好基本特徵的基礎上去旁涉其它藝術門類的優秀特質,以豐富作品的表現形式。許贇最推崇的近現代中國藝術家如張大千、陸儼少、錢瘦鐵、石魯、程十發等以及日本大正時期的文人畫家富崗鐵齋和後來的現代書法大師井上有一,他們都是在很好地理解並汲取了中國水墨的傳統技法後,又天才地推動了這些技法往前邁進,保證了中國書畫相對於西方藝術的獨立並健康地發展體系,所以,許贇說:“他們才是真正的民族的,也是世界的,也正是我們這些後輩可資借鑒和學習的!”


對話許贇


Q:作為一個半道出家的藝術家,你認為自己與學院派藝術家有什麼不一樣?
A:藝術的根本是先要深入傳統研究和學習,然後將傳統的東西化到自己手上,表現當下的情懷。技法很重要,但內心的觀照更不易,決定藝術成就的是情懷與執著。並不是因為我起步晚我才這麼說,我認為中國傳統藝術更適合師承,我從吳覺遲老師那裡得到的是藝術家獨立人格的啟迪和中國書畫基本精神的確立。如今是商品市場,教育也更多在培養商品,但迄今為止我的作品沒有重複,即便是類似主題,每次創作狀態也是不同的,沒有感情的藝術品沒有氣質,也不具備打動人的收藏價值。

Q:您藝術創作的靈感來源於哪裡?
A:生活處處是靈感,我更喜歡表現生活中美的東西,我覺得這是藝術應該傳遞的正面意義。例如我很喜歡荷花,我忽然好奇:清高的荷花遇到狂風暴雨會是什麼樣呢?於是那年夏天,一下暴雨我就去湖邊看荷花,甚至還摔進荷塘裡過,我在醞釀幾天後,把酒揮毫,創作的過程痛快淋漓,至深夜而歸,明日一早才發現兩手盡墨,就是那幅《風雨更清狂》的六屏巨幅荷花作品。

Q:怎麼會想到搞餐飲業?你想通過“食客三千”傳遞什麼呢?
A:首先是因為喜歡美食,這些年我旅行了很多地方,我太太每到一處,無論山裡鄉村還是歐洲都市,都喜歡逛當地的農貿市場,找尋當地特色的食材,家裡也經常有朋友聚餐,後來想不如找個地方,做點私房菜,會會朋友,聊聊人生。“食客三千”選址在一個城中村,我租下這個舊民居,重新改造了一番,把秀竹、蘆葦簾、煤渣磚等搬入這裡,但我希望這個空間是更自在的,所以八仙桌、木雕等傳統元素混搭了玻璃房、宜家現代元素。藝術是為了讓生活更有情致,食客三千也承載著我的生活美學。

Q:為何選擇在臺灣辦個展?
A:我一直都喜歡臺灣,臺灣的人文環境非常好,我喜歡它空氣裡濃濃的人情味和生活情調。文化和哲學是中國傳統藝術的基因,而臺灣很具備這兩點。

Q:這次的主題“不惑—吾齋水墨展”有什麼特別涵義嗎?
A:不惑是因為今年我正好40歲,吾齋是我的齋號,以此紀念。用“水墨展”只是為了強調一種觀念,使中國書畫的域度更廣一些。我覺得現在的我,無論年齡還是對藝術的認識都處於不惑的狀態,只需要象“朝山行腳僧”一樣向前走就是了。

Q:這次臺灣展的作品你可以為大家梳理和概述一下嗎?
A:其實這次展覽因為有配合公務的原因,一開始就沒準備做得太大,所以在選擇作品的時候,相對有點局促。那麼,在比較少的作品裡,要相對清晰地傳遞藝術家的狀態和資訊,所以還是以傳統和基礎的作品為主,少了一些探索的東西。這次展覽中有幾件作品可以重點介紹一下:第一,小山水系列。近年的學習、遊歷、思考、實踐,因此積有這樣的小山水過百幅,這次挑選其中三十到五十幅作為一件主題作品展出,以作回顧。試著將前人的東西化到自己手上、心底,去表現真實的造化和情感,而非迷失在故紙堆裡,我想,往前邁是艱難的,即便邁得不夠好也無妨,但如果不這樣做,為此而耗費的精力將毫無意義。第二,臨唐寅《松下聽泉圖》,絹本。當時是對著印刷品臨的,覺得用張大一點的絹過癮些,雖然因絹的品質有瑕疵影響了效果,但還是基本把握住原作的風貌的,後來到臺灣參觀臺北故宮,才發現原作在這裡,沒想到的是比我這張臨作更大,當時真是佩服唐伯虎的才情和工夫,也覺得是一種緣分。第三,那張絹本的《荷花白鷺圖》,其實就是在無錫太湖邊的管社山莊看到的實景,回去後就用工筆小寫意表現花鳥,然後用大寫意表現葦草,使畫面立刻產生了一種動感,在靜雅氣息上多了幾分野逸之氣,充滿了生活感和現實感,所以畫畫沒有太多規矩,無法而法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表現主題。

許贇個人簡介

許贇,字夫樵,號吾齋,1975年生,江蘇省無錫馬山人。

師從吳覺遲、陸亨、莊天明、王繼安等。2010年考入南京師範大學藝術碩士,主攻書法。

現為無錫市書法家協會副秘書長、理事,無錫市書畫院特聘書畫家,無錫市工商聯執委,無錫海外聯誼會理事,中國民主促進會會員,中國書法家協會會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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